“简直莫名其妙？”于秋水脸色红了红，“是你说他马上就会醒的……”

对，一定是这样的……

几天前，王天木刚刚问过方不为的下落，几天后，方不为就出事了？

接到电报后，马春风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。

岩井英一的语气阴寒至极。

所有人都以为，他早死了，说不定就在哪一段的江底……

仇虽然报了，但方不为依然杳无音讯。

除了老婆和孩子，肖在明，陈江竟然也在？

马春风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这两个名字。

两个吵的不亦乐呼，剩下的一个看的愁眉苦脸，谁都没发现，床上的方不为睁开了眼睛。

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暴露，袁殊松了一口气，又建议岩井：“与其通过他，还不如通过李士群，李士群和中统一直有联系……”

天真的塌了？

马春风知道，他现在没办法冷静，也就没办法进一步的推理。

然后，整个军统本部都能听到马春风砸东西的声音。

“怎么回事，你前两天还不是说，他马上就会醒么？”于秋水焦燥的问道。

但理智告诉他：作为合格的政客，狂怒是最无能的表现。

意思就是，该要的面子，还是要一下的，该装的时候，还是要装一下的……

报仇的事要缓一缓了，当务之急，是要让华北方面的所有人员和电台，紧急转移……

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”方常志又开始了每日一次的认爹仪式，当然，是他妈教他这么做的。

“我通电你个姥姥……到底是谁干的？”马春风狂吼。

但必须要替方不为报仇……就算找不到真凶，也必须要收点利息……如果都不做，马春风觉得自己会疯掉……

当天夜里，马汉三这里就有了结果：一整晚，北平电台都没往外发过电波。

所有的血都好像冲向了脑子，马春风的眼睛瞬间赤红。

联络马春风的用意，当然是想质问军统：竟然敢派方不为，来刺杀板垣和影佐阁下？

然后，又换成了陈心然，之后是于秋水，最后是安知容……

局座难道不是在说：王区长叛变了，方不为就是他出卖的？

他在心里发誓，有生之年，一定要将这两个碎尸万段……

三个女人早忘了争吵，直愣愣的看着他。

“啊？”齐振江愣了一下，“王区长就在北平，不过身边没那么多的人手……”

但现在，人竟然死了？

“怎么，不装了？”陈心然冷笑道。

……

是，他是想过，如果方不为不听话，不回重庆，要不要把他的身份捅给日本人。

不过谁都知道，这是要醒的征兆，而且肯定不会太久……

又不到半个月，骗过日本人，成功逃脱的王天木，刚碾转偷跑到香港，就被王兴恒带人堵到了码头。

方不为的眼睛猛的往外一突：这特么，不是在做梦？

马春风狠狠的咬了咬牙：“王区长，或是北平方面，有没有汇报过，年节以后，北平的秘密电台转移过位置？”

方不为的尸体虽然不在了，但李安东的还在……

方不为要是这么容易被杀死，早都死了一千遍了。

陈心然又气又笑。

但没看到方不为的尸体，就等于是失败了……

这中间肯定有问题。

知道方不为会醒，不会一直这样睡下去，所有人心里一松，也终于有时间，更或是不得不考虑一些问题了……

他与板垣，影佐紧急商议之后，一致决定，拿李东安的尸体做文章。

谁说梦里都是美好的？

任凭王天木如何哭求，王兴恒没一丝心软，一刀毙命后，沉了香江……

哪以后怎么办？

这是怪起自己来了？

“没有！”齐振江摇了摇头。

方不为感觉，自己做了一个梦，很长很长的梦。

一切都明白了……

齐振江缩在一个角落里，瑟瑟发抖。

也进一步表明，方不为在他心中的份量。

然后，马春风就知道，方不为出事了……

方不为叹了一口气，瞅了瞅三个女人，又看了看咬着手指头，靠在床边看戏的方常志。

“恭敬有加啊……”陈心然啧啧两声，“好好想想，三个多月前，你刚见到我的时候，是什么样子，现在呢？”

安知容眨巴着大眼睛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。

“我装什么了？”于秋水眉毛一挑。

王天木？

行动失败了，甚至不知道，方不为是不是已经死了？

于秋水的反应最快，猛的

是陈伍出卖的他。

虽然很乏力，但手脚都能活动的感觉，清淅的传递到了他的大脑里……

他下意识的动了一下。

岩井英一很想发火，很想找个什么和方不为有关的东西，发泄一下。

“那就好！”马春风点了点头，“换备用频段，秘密联系天津的马副站长，让他带几个电讯人员，秘密去北平……不要露面，只要查实，看王天木发给总部的密电，是不是通过北平的电台发来的就行……等马副站长到了后，你再以我的名义，给王天木发份电报……”

（本章未完）

马春风是出了名的心机深沉，何时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？

到了这个份上，吕开山哪里还敢隐瞒，一五一十的将方不为找到他，让他帮忙找个替身的经过……以及还有之前，方不为来杀他，他不得不把真实身份告诉方不为的经过，全都说了出来。

两个人你来我往，含少射影，夹枪带棒……不过都表现的很理智，至多也就是讽刺一下，过份的话一概没有提及。

早就听说了，于家大小姐不是省油的灯……

王天木，胡山……

怪不得陈心然告诉她：不会一直这么和平下去的。

真奇怪，这三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和谐，没吵架，更没打架？

齐振江悚然一惊。

方不为死了？

既然是梦境，当然是很完美的。

“不管用什么方法，联系中统也好，或是联系你在重庆的关系也好，只要能联系到马春风……我要亲自和马春风通电……”

方不为差点落下了眼泪：我竟然没死，这也根本不是在做梦？

还是儿子好……

因为用力过猛，导致伤口扯动，一股痛感再次袭来。

马春风又气又恨，差点晕过去。

好像察觉到方不为在看他，方常志下意识的看了过来，也不知是方不为的目光看惯了敌人，太过锐利，吓到了方常志，方常志下意识的往后一缩……

普通人无法理解，明明打的要死要活，谁还管你这个？

老子竟然没死？

这是借口吧？

更诡异的是，还有于秋水和安知容？

方不为一把掀开了被子：身上光溜溜的，没着寸缕，一个又一个枪眼，像是水果蛋糕上的那些果丁，一个挨一个，密密麻麻……但该有的零件全在……

两个月后，胡山被枪杀于北平街头，凶手未知。

“他怎么还在北平……”刚说了半句，马春风猛的一愣。

果然是在做梦……

这一次，她甚至做好了方不为再失忆一次的准备，但等了三天，方不为只是光动指头，人却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……

又有谁敢说，他马春风不是抱着恨铁不成刚的心态？

是，没错，她确实说过，但七年前那一次，确实是这样的啊：方不为动了动指头，然后就醒了……虽然失忆了！

但目的无非还是想让方不为回来。

但诡异的是，马春风却收到了王天木的回电？

好巧不巧，碰到了方不为的腿。

虽然伤好像还没好利索，自己依然躺在病床上，但陈心然带着方常志，天天都陪着他。

如果王天木叛变了，不会这么快被日本人放出来，那这几天里，他发给自己的密电怎么解释？

“是！”齐振江颤声应道。

孩子毕竟是孩子，更何况，在他的脑海里，就根本没有这个爹的任何印像，所以喊了两声就没耐心了。

还是自己亲口告诉王天木，方不为自称在南京的消息的……

除了岩井的责问，还有吕开山通过下线发来的一份密电。

但政客的世界比较复杂：仗确实在打，惨烈程度比脑浆子打出来差不了多少，但不妨碍委员长和日方首要人物之间的联系……

一股扎心般的痛感袭来……

“给天津发电报，把胡山藏身的地方告诉王天木，让他集合所有的力量，杀了这个人……”马春风阴森森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