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什么啊，你早点告诉我，我早点给你买回来，反正以后每年过生日我都会送你礼物。”

打开一瞧，里面是一块女士腕表，静静嵌在黑色绒面上，表盘是柔和的白色云母表盘，周围镶有一圈熠熠发光的碎钻，两端再配以细窄的黑色表带，出奇的秀气精致。

两个人跑到电影院看电影，选的是两人都爱看的美国科幻片，等从电影院出来，她提议去吃冷饮。

其他队员没来得及走，在旁边看见了，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：“江成屹，你小子掉糖堆里了吧。”

“这很贵吧。”看出它价值不菲，她犹豫着要不要收。

等他练完球，她把带的东西一股脑交给他。

他看上去心情颇佳，见她出来，一笑，阳光都在脸上化开的感觉。

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一，一下课江成屹就来找她。

可是他不等她跑开，就把她拽进怀里，捧着她的脸蛋用力亲了一口。

她吓得棉球都差点掉了，没想到他这么得寸进尺，接下来该怎么办，她可完全没有头绪，有好长一段时间，她根本不知如何应对，只能一动不动僵在他怀中被动承受他的吻，他唇齿间有股青柠汽水的香味，吻得很生疏，先是吻她的唇，继而撬她的牙齿，可是他完全没经验的样子，撬了好几次才把她的牙齿撬开。

编了一堆瞎话，趁陆嫣因为那句“结婚”的话脸红时，他终于成功哄得陆嫣收下了那块表。

她总觉得他这话里还有别的一层意思，眨眨眼，正琢磨着怎样一一列举自己的优点，借此把他的思想扳正，就听他声音低下去：“给亲吗？”

有这么高兴吗？

她给他带了妈妈做的青团，但能看出他并不怎么喜欢，青团放进口里，如同在吃一团麻布，无端有种大义凛然的姿态。

更不瞎。

“滚。”等他们都走了，江成屹拉她到后面休息室。

“不给！”她忙要跑。

“那我们去吃糖醋小黄鱼。”知道他最讨厌这个了，陆嫣促狭地提议，不等他反对，拉着他就走。

“我们反过来行不行。”他愣了一下，“你爱吃什么，我陪你去吃。”

在同学们心领神会的目光中，她收拾好课桌，慢吞吞地出了教室。

啧，男生都这么会说话吗？

他明显想歪了，笑起来说：“都有哪些好处啊？”

第二天是周末，不上课，她在家温习功课，虽然还像从前那么专注认真，却隐约觉得时间过得太慢。

“不然呢？”这人反射弧可真长。

江成屹三下两下吃完，拉着她去别的地方找吃的，路上，问她：“陆嫣，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爱吃辣的，才主张到这来吃麻辣烫吧？”

陆嫣还真就摸了摸自己的“良心”，很清楚就算不收这礼物，它也一点都不会痛，可是琢磨一会江成屹的话，她承认她还是被打动了，是呀，这可是他们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，意义非凡呢。

她假装坦然地走近他。

“知道你好，但也不知道你这么好啊。”

江成屹看出她的犹疑，脸色一冷：“我k，陆嫣，难道你还想

捧着盒子看了半天，他突然有点舍不得吃了，抬眼看着她说：“陆嫣，你怎么这么好。”

有一次，她陪他去吃麻辣烫，只吃了两口，就因为辣得不行，不得不放下筷子。

“谁说难吃了。”他忙予以否认，“我都吃了三块了。”

到了那，他还真就吃了，只不过事后狂喝了无数汽水，把她肚子都笑痛了。

“谁告诉你这表贵了？”他盯着她。

“别啊。”他面不改色地表态，“只要是你带的，什么我都爱吃。”

她给他准备了温水，还将削好的水果放在便当盒里。知道他有洁癖，从盒盖到玻璃罐身，她把每一个角落都擦得干净透亮，水果码在里面，红的是火龙果，黄的是猕猴桃，一眼看去，整整齐齐鲜亮水灵。

不知不觉间，她变得异常敏感，只觉得他每含她一下，她的身体便会变得更热一分，到最后，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，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，突然身子一轻，她被他抱坐到身后的课桌上，原来男生的身体跟女生这么不同，他坚硬，她柔软，他强势，她被动，当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时，急切得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按到他胸膛里。

她哼哼着不接话。对他而言不算贵吧，说得这么轻描淡写。

她不知道，这两天江成屹比她过得更煎熬。

“这回不是青团了，可以放心吃了。”

看出她动摇了，江成屹再三向她保证：“其实这表只是看上去漂亮而已，真不怎么值钱，等咱们结婚了，我再送你更好的。”

“每年？”

他的唇带着魔力似的，轻易就能点燃她的每一根神经，吻着吻着，她心里仿佛什么东西烧了起来，在这股力量的索引下，她开始试着主动索取，当她像他那样挑开他的唇齿往里探索时，他明显僵了一下，下一秒，便是更加灼热迫切的吻。这一刻她完全忘了矜持，只顾紧紧地依偎着他，与此同时，心里却迷迷糊糊得出一个结论：原来她也早就觊觎他了，所以当他吻她时，她才不但不排斥，还那么喜欢。这种感觉根本没道理可讲，再多的理智都只能靠边站。

陆嫣用牙签扦起一块猕猴桃送到他嘴里，听了这话，故意表示费解：“哟，搞半天你都不知道我好？那你当时追我追那么起劲干什么。”

“有这么难吃吗？”她讪讪的。

“而且今天是你十七岁的生日，也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，为了给你挑礼物，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，你摸摸你的良心想想，要是你不肯收，我会有多难过啊。”

“不贵。”他轻描淡写予以否认，把表从盒子里取出来，替她戴在腕上，笑问她，“喜欢吗？”

翻过表盘一看，背面居然是透明的，机芯里，齿轮的咬合和转动一览无遗。

她那么喜欢他，当然会把他的喜恶一一记在心里。

她想了想。不对，这话要是于茂那几个男生说的，她估计会起一身鸡皮疙瘩，到了他的口里，却显得那么的舒服熨贴。

她心里甜甜的：“我的好处还多着呢。”

“喜欢是喜欢。”她点点头，抬起手腕，在夕色中打量那堪称绝妙的工艺，“可是这实在太贵重了，江成屹，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礼物，比如洋娃娃什么的——反正只要是你送的，什么我都喜欢，。”

她心里却仿佛完成了一桩大事似的，回过去一条空白短信，就甜甜蜜蜜地把手机放在枕下。可是只要一闭上眼，她就能看见他带着伤痕的脸，还有他的呼吸，那么急促，仍在耳边，她越想越心慌意乱，辗转反侧，久不能寐。

陆嫣吃着抹茶冰淇淋，不时瞄瞄那块表，越看越喜欢，暗想回去后，到底把它妥当地收在哪才好，听了这话，漫不经心地说：“明年？还早着呢。”

江成屹在小区对面等她。

坐到书桌前，她沉下心做了一套卷子，看看时间不早了，就躺到床上拿出手机。

江成屹每周会练三次球，每到那天，她就在观众席上做作业等他，怕成绩下滑，只要一有时间，她就会加倍地用功，在等他的那一个钟头里，她通常会先专心致志地做两套卷子，然后帮他整理笔记，等检查完对错后，她再跑出去给他买水，如果之前给他准备了填肚子的东西，就会连水一起拿给他。

他突然拉住她，然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：“给，生日礼物。”

只要名次不下滑，妈妈一向都是主张女儿劳逸结合的，略一考虑，也就同意了。

打架风波平息后，江成屹回到篮球队练球，那天下了课之后，她就跑到篮球馆去找他。

“下次我还是不带了吧。”她看着都替他难受，而且其实她对妈妈的厨艺也不是很有信心。

“明年想要什么礼物？”两人从冷饮店出来，走了一段，他突然问。

她没存他的号码，全记在脑子里了，等进入短信界面，她给他发过去一条空白短信。

“陆嫣，这表真不贵。”

“我又不傻。”

明明前几天还阴晴不定，今天却像变了个人似的。

她一怔，接过来，见是个黑色盒子，不大，然而拿在手里，居然像石头那么沉。

十七岁生日正好赶上周日，陆嫣上午在家温习完功课，就跟妈妈说想下午想跟邓蔓唐洁出去看电影。

后来有一次，她吃到了他家里阿姨做的青团，对比之下，她才知道妈妈做得有多粗糙，也真难为他了，那天居然能面不改色吃那么多，从那以后，她再也没脸从家里给他带吃的了。

晚上回到家，她怕母亲看出她的异样，一进门就溜进了卧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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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她给他发了短信，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过来：“陆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