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办？”我小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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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星旧和秦时月护着岳小满从里面跑出来，大批的杀手疯狂的射杀。我并没有看到蜘蛛从里面出来，焦急地问：“蜘蛛呢？”

岳小满明显地愣了一下，还是请她坐下。金如意摆弄着桌子上的百合花，机警地勘察着周围。岳小满的脸上都是惊异的表情，她将头上戴的珠花摘下来放到桌子上。

岳小满坐在二楼看台上，她面前的花瓶里插了一枝百合花。她装做喝饮料，不时的看着时间。二层的看台上的人渐渐的换了一批人，他们并不像来看大腿舞的男人。他们机警地扫视着四周，和那些喝醉酒起哄的人不同。

“我明白！我真的明白！就是因为他是你用生命来守护的男人，所以我没有资格去抢，根本就没有资格！我从一开始就输给你了。蜘蛛，他不能没有你，我只会连累他，给他带来伤害！”我眼里的蜘蛛面容一点点的模糊：“你看到了没有？我妹妹死了。我的爸爸也死了。我的姐姐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。我不想再看到我爱的人在我的身边没有了呼吸。你明白不明白那种感受，看到自己的父亲死在火海了，却无能为力的那种感觉？就好像天突然塌下来，连怎么呼吸都忘记。我不想再去经历那种痛苦，我害怕。”

我咬着嘴唇心里撕心裂肺的难受。路星旧看出我的难过，拍拍我的手说：“蜘蛛是个很合格的特务。有她这样的助手是很幸运的事。她的工作和生活是分开的，你不必这样。”

路边摆小吃摊的老人。拉黄包车的车夫。舞厅门口表情淡漠的保镖。脸上胭脂艳得过火的妓女。在路边上呕吐的醉汉。老爷车里面打盹的司机。

“为什么会突然送我礼物，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。”

“放心，他们不是来杀天狗的，所以我们救天狗的时候冲他们开枪，他们也不会冲天狗开枪。”路星旧和秦时月交换了个眼神。秦时月轻佻地摸摸蜘蛛的脸，蜘蛛妩媚地站起身给秦时月一个飞吻，然后一步三摇的上了二层的看台。

雪还在不紧不慢的优雅的飘着。她像大上海里面妖娆淡然的歌女，清醒地看买醉的人发红的脸膛。它的眼神可以洞穿一切。

路星旧靠在窗边上看雪，听到他讲话回过头来说：“你能保证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会百分之百安全吗？我宁愿带着她，虽然会有些绑手绑脚，但是看着她，终归会放心些。”

蜘蛛从厨房里出来收餐盘，见我吃得不多，说：“如果不吃，就不要浪费牛肉。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贫民窟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肉什么味道？”

我急忙瞪着他嘴里“呸呸”两声说：“你这个乌鸦嘴，不要乱说话，你要送什么，我接受就是了。”

金如意扭着柔软的腰肢唱着酸得掉牙的情歌。她似乎唱的并不是那么专心，一曲终了，走下台子径自上了二层的看台。她对每一个对她对口哨的男人妩媚的微笑后，在岳小满的座位上停下来。

“冰清……”路星旧站在门口清清嗓子表情有些不自然：“我想送你件礼物。”

“属于你的东西我都记得，在当铺里看到它的第一眼，我就知道这是你的东西。”路星旧低敛下眉眼，将脖子里的挂件拿出来，竟然是一枚子弹，用红绳系着，倒多了几分精致。“这是在叶家的祖坟里，我为你挡下的那颗子弹。本来可能会要了你命的东西，挂在我的身上提醒我，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你。”

“蜘蛛，我好害怕死亡。”

路星旧温吞吞的笑起来，看起来十分无害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送到我面前说：“打开看看吧。”

“谢谢。”我哽咽的说：“我以为再也找不到它了。”

“是杜艾安排的吧。”路星旧也有些莫名其妙。

“蜘蛛，我只是想把秦时月还给你。”

蜘蛛愤怒地竖起眉毛：“你当老板是什么？是玩具？你喜欢的时候就可以抱着不松手？你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转手送给别人？你到底有没有爱过那个男人？如果我爱一个男人，就算死，我也不会放开他，我会用生命守护他，你明白不明白！”

“我说过了，你记得我就行了，把我放在心里。”

秦时月并无任何的反应，仿佛蜘蛛是个真正的妓女。

叶家庄七天后会举行隆重的葬礼，叶家的祖坟里又多了一个名字。

天狗现身

手有些颤抖，路星旧的笑容有些小小的狡猾。打开盒子的那一刻，我差点惊喜地跳起来。是我的镯子。我本来拿到当铺当掉了，后来去赎的时候，老板说已经卖掉了，我伤心了很久，没想到却在路星旧的手里。

秦时月与路星旧交换了一下眼色，两个人已经看到了逃走的道路准备掏枪。我们与岳小满的暗号是，如果有人对到了暗号，就把珠花从头上拔下来。我按照事先已经商量好的，去外面开车接应他们。

蜘蛛护送妈妈取走了爸爸的骨灰。妈妈没有哭，她从来没像这一次那么坚强过。或者说，她的眼睛已经干涸了，流不出眼泪。

蜘蛛冷着一张脸进了厨房，我跟进去，她别扭地将脸扭到一边。我绞着手有些不知所措。蜘蛛说：“你不要总是装可怜，外面那两个男人或许都吃你这一套，但是装可怜也不是脚踏两只船的借口。”

蜘蛛关了水龙头，转过身，眼神里都是冷漠和讥讽：“对路星旧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贴心的照顾，丝毫不顾及老板的感受。对于路星旧的爱情，不拒绝，不解释，不讨厌。对于老板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。我真怀疑老板是瞎了眼，否则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！”

“对不起，我实在是吃不下。”我小心的道歉。

“快开车！”

“金如意什么时候到这里来唱歌了？”

“我以为……”

就算是为了工作，只是，我还是无法接受。

我将车停在大门口，远远的见许多人从门里涌出来，四散的逃开。雪被风卷进车内，融化在我的脸上流淌下来，像不甘心的泪水。

刚出门，只听到背后一身糟杂的枪声，女人尖叫声穿破了风雪。

我心里跳得飞快，如果是求婚的礼物怎么办。我已经承诺他，如果他不死，我就嫁给他。如果他让我现在兑现，我要怎么办？

她毕竟和舞台上跳大腿舞的女子不同。那些女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，下面的看客们瞪着血红的眼睛起哄。她们甩甩裙摆退到后台。舞台上又换了灯光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走出来。她笑得妖娆妩媚，台下的男人们都为她疯狂的叫喊。

蜘蛛送我回房间休息。我站在窗边，发现这个冬天真的冷得厉害。雪那么大，大片的房屋被白色覆盖，纯洁像要掩盖所有的罪恶。

“二层的看台上已经换成了杜艾的人。”路星旧在我的耳边悄声说。

秦时月帮我擦掉嘴角的酱说：“今天晚上，你还是不要去了。我和路星旧，蜘蛛，还有小满，会把天狗救回来。”

我顺着墙根慢慢的瘫软下去，蜘蛛在我身边蹲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：“我知道你善良，也知道你不忍心伤害任何人。只是叶冰清，你越是这样，被你伤害的人就会越多。如果老板选择的是我，我会很高兴的接受他。但是他选择的是你，我也会微笑着祝福他。”

凌晨十二点，大上海歌舞升平。

蜘蛛的旗袍一直开叉到大腿上，走起路来若隐若现，倒是有一番妖娆的风情。她的手指像是带着情欲的色彩探上了男人的脸，立刻就有的回应。看台上的人笑了笑，竟然搂着蜘蛛坐下，手不规矩地在她的腿上摸来摸去。

“蜘蛛。你误会我了，我并没有脚踏两只船。”

上海的冬日冷得彻骨，天阴得厉害，到了黄昏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。不远的教堂传来浑厚的钟声，所有的基督徒在餐前会祷告，感谢主赐予他们食物。我嚼着有些生冷的牛肉，壁炉里的火已经烧到最旺，依然趋赶不走寒冷。

“我只是怕，如果我活不过今天晚上，就没有机会送给你了。”路星旧的话有些伤感。

秦时月沉思了半天说：“也好。”

“你以为是求婚的戒指吗？”路星旧抱起胳膊优雅地拨了拨头发：“我路星旧可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。”

我忍不住上前拥抱他。传说中，上帝会给每个善良的人安排一位守护使者。那个使者会变成普通的人混在人群里，当你有劫难的时候，他就会保护你，不让你受到伤害。只是，我为什么会有两个守护使者，是上帝的厚爱，还是我看不清？

蜘蛛紧紧的拥抱住我说：“我们都会死的，只是在死之前，一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。”

我与路星旧装做情侣，秦时月和蜘蛛扮做嫖客与妓女。我们坐在灯光昏暗处，蜘蛛偎依在秦时月怀里像模像样的调情。如果蜘蛛去做电影演员，我相信她的演技肯定可以征服所有的观众。秦时月的眼神若有似无的飘过来，有玩味和暧昧，我紧张的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。

“你这个样子，我要怎么回报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