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雷克点点头。“大概吧！我们想要的通常都找得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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迪尔菲抬起头，说：“这种说法讲得通，你不觉得吗？她在私底下发现案情有了一些突破，克服了飞行恐惧，然后尾随加害者一路跟到这里来，就在千钧一发时赶到，正要开始急救进程，你却冲进去攻击她。她是个英雄，你则因为杀害联邦探员而遭判刑。”

“而且说是犯错或意外也说不通。”布雷克说：“因为你跟我说过，要把人的头打破，方法你了若指掌，绝对不可能发生意外。还记得巷子里那家伙吗？派崔逊的手下？脑袋是这样，想必脖子也是吧？所以这不是意外，这是刻意谋杀。”

布雷克点点头。“当然，比方说早上九点钟时她在东岸的家，五点时她已经飞到太平洋岸的波特兰外围。十一个小时，时间很充裕，足以让她做脑力激荡，赶到国内机场坐上飞机。”

会议室又静了下来。李奇缓缓地点点头，问：“这就是你们讨论后的立场？”

“她不是凶手。”迪尔菲说：“她是个尽忠职守的好探员。”

一片沉默。

又是沉默。过了好几分钟，布雷克耸耸肩说：“这样吧！如果你愿意乖乖听话，那我们可以妥协一下。我们可以说拉玛是自杀，因为父亲过世太伤心了，又因为不能保护妹妹而饱受折磨。”

“然后在她冲上楼之前，她还有时间把门上锁，因为她心地善良？”

“我会吗？”李奇说。

“史麦嘉醒来了吗？”李奇问。

房间里又静了下来。

“敲敲门，打断了凶手的行动，他从她身边夺门而出。拉玛没去追他是因为要看史麦嘉的情况，因为她心地善良。”

“暂时停职。”布雷克说。

“因为你是个聪明人。”迪尔菲说：“别忘了，拉玛什么证据都没留下，这点你很清楚，她太聪明了。当然，如

“该谈谈了。”

迪尔菲点点头。“我们联系过医院了，她什么都不记得，我们想她一定暂时失忆了。我们可以找到一大堆精神科医师说这是完全正常的现象。”

“你得坐牢。”迪尔菲说：“没得换。”

“还是在睡觉。”

“还是在睡觉。”

“然后你得把你的大嘴闭上。”迪尔菲说：“除非我们同意，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只字词组。”

“警察有看到那家伙冲出去吗？”

“她受到感情方面的不当影响。”布雷克说：“说了些天真烂漫的狗屁故事。”

“他有看到拉玛进去吗？”

迪尔菲摇摇头。“放屁。”

“可能会节省我半秒的时间。”

“像你这么懂法律，这点你应该了解。”布雷克说：“有时确实会发生无心之过，可是就算这样，保护被害者的行为必须在被害者受到攻击的当下采取，而不是事后。事后行为就变成复仇，清楚明了。”

“我要她闪一边去。”

他转身离开，四周又安静了下来。另一个小时过去，超过两点了，一个本地探员走进来，拿着一串钥匙把门打开。

“这不是开玩笑，李奇。”他说：“认真点，你现在麻烦大了。尽量逞口舌之快，你可以说你只是有嫌疑，可是你会看起来像个白痴，因为没人会听你的，而且也不重要。因为要是你有嫌疑，就应该让丽莎逮捕她，对不对？”

“就算她真的是凶手？”

“来不及。”

迪尔菲做了个鬼脸，仿佛房间里有臭味。

迪尔菲耸耸肩。“我们想警察大概睡着了，你也知道这些乡下地方的年轻人是什么样。”

整个房间静悄悄地。

“我们的律师会说，就算你搞错了，但因为你先前有重大嫌疑，所以你应该直接处理浴缸里面的史麦嘉，让丽莎去对付身后的拉玛。二对一，这样会更节省时间不是吗？如果你真有那么关心你的旧同袍。”

“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？”迪尔菲又说一次：“死了个探员一定要有人负责。”

“显然如此。”

“想都别想。”布雷克说。

李奇点点头，说：“这样一来我大概拿不到薪水了。”

李奇看着他，说：“你死了四个女人，差点就变成五个。”

“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对吧？”迪尔菲说：“你从一开始就痛恨拉玛，所以基于私人仇恨杀了她，然后自己编了个故事脱罪。不过编得不是很好，没有证据，完全没办法把拉玛扯进去。”

“好吧！”李奇说：“用什么交换？”

“她还好吗？”

牢房很热，他的衣服不到一小时就干了，硬得跟纸板一样，而且都是橄榄绿的油漆。除了这些之外什么也没发生。他想大概要花点时间，人员才会聚集吧！他在想，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波特兰来，还是要把他送回宽提科。没人对他说过只字词组，也没人来看他，只有他自己孤伶伶一个人。这段时间他都在担心史麦嘉的情况，想像着急诊室里一大堆紧张的陌生人，对她的身体动手动脚。

“她很好。”布雷克笑了笑。“不过我们不会追着她问攻击她的人长什么样，我们的精神科医生会说，以她的情况，这么做非常不合适。”

“她的车在哪里？”李奇问：“她从机场开车到史麦嘉的住处，车在哪里？”

他带着李奇离开牢房，走过走廊，顺着到了会议室。这里比纽约的小，不过一样寒酸，同样的照明、同样的大桌子，对面摆了张椅子，李奇绕过去坐了下来。众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，没人开口，也没有人动。然后布雷克往前坐。

之后又安静了一小时，过了凌晨一点，艾伦·迪尔菲到了，大老远从纽约来。内侧的门打开，他走进来，阴沉沉地不发一语，厚厚的眼镜后面是发红的双眼。他停了一会儿，透过铁栅往里看，跟很多天前那一夜的表情一样，沉思着：原来就是你？

布雷微微笑。“很讽刺，不是吗？打从一开始你就对我们讲，说我们凭借的只有我们以为是个像你一样的人下的手。那么现在看起来，你所凭借的只有你以为是拉玛做的。”

“半秒也可能很关键。”迪尔菲说：“像这样的生死关头，我们的律师会针对这点再三强调。他会说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攻击别人，只证明了一件事，就是私人恩怨。”

“因为没照规矩来？”

“凶手开走了。”布雷克说：“他一开始一定是徒步偷偷走到后面去，不知道警察在睡觉。后来她突然闯进来，所以他就开着她的车逃走了。”

“警察有看到凶手进去吗？”

李奇点点头。“而承认联邦探员其实是凶手令人无法接受。”

“她完全没留下证据。”李奇说。

“你们会找到她用真名租车的纪录，是吗？”

迪尔菲摇摇头。“陆军会说他们根本没派什么神父过去，那个警察一定是在做梦。”

“那么从华盛顿飞到这里的班机呢？你们也会在航空公司的电脑里找到她的名字啰？”

李奇没有说话。

又是沉默。

布雷克摇摇头。“根本不可能有第五个，我们已经控制情况，茱莉亚·拉玛是去拯救第五个，而你杀了她。”

过了午夜，一切依然平静。然后开始有骚动，他听到建筑物里有声音。有人来了，传来急切的交谈声。第一个出现的是尼尔森·布雷克。他们都来了，他想。这些人一定是先研究一番，然后再发动李尔小飞机到这里来，时间也差不多。内侧的门打开，布雷克走进铁栅里，看了牢房一眼，脸上的表情在说：你现在真的搞砸了。他看起来很疲倦、很紧张，脸上又红又苍白。

“丽莎呢？”李奇说。

“他看到有个军中神父来找她，他那时候醒着。”

布雷克再次点点头。“如果有必要的话。”

房间里静了下来，李奇低头看着桌子。

“我死了一个探员。”他说：“我不喜欢这种事。”

“时间上交代得过去吗？”李奇问。

“放屁！一定有得换。”李奇说：“绝对有得换。”

七小时后，时间已是凌晨。李奇独自被关在调查局波特兰办公室的拘留所内。他知道那个警察打电话给他的小队长，小队长再打电话给调查局联系人，然后波特兰的人打电话到宽提科，宽提科打电话到胡佛大厦，胡佛大厦再打电话到纽约。那个警察把所有经过向小队长报告，兴奋到上气不接下气，然后小队长亲自到场，李奇保持沉默。丽莎消失了一下，接着救护车来了，把史麦嘉送去医院。他听到警局把管辖权毫无异议地交给调查局，然后两个波特兰探员抵达现场逮捕他。他们把他铐上手铐，载到市中心，丢在拘留所里。

又是沉默。

“拉玛是怎么进去的？”

“你有亲眼见到拉玛在伤害史麦嘉吗？”布雷克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