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了 教练 没有凶手的暗夜
“后来呢?”
雅美的这个问题,与其说是询问,倒不如说是确认。
“听太太您说不知道后,安藤有何反应?”
太太从身旁的橱柜里拿出一张纸来,递给了我。那是一张名片。
雅美用明快的声音说。她这人倒是不缺乏胆量,可有时候却会想得太过天真。
客厅门关上之后,我望了一眼雅美。
太太投来了真挚的目光。我回望着她,说道:“安藤由纪子似乎说过,她想做个自由撰稿人,是吧?”
各人都沉默不语,时间漫长得让人喘不过气,但其实并没过太久。
“如果全家人都说不认识安藤由纪子,估计也有些不大靠谱吧?”
或许太太是为了保全我的颜面,才故意把话说得如此委婉。不管怎么说,直到今天,众人都是按着我说的去做的。
“问我其他人情况如何,问我丈夫或者儿子是否知道……”
我冲着太太匆匆离去的背影说道。
“丈夫、正树都通知了。目前安藤似乎还没有去找过他们。”
我在心中暗自咂舌,真够不顺的。
“刚才我给他公司里打了个电话,他说他会尽早回来。”
“事情麻烦了。”
他的呼吸也有些不大规则。这也难怪,我心想,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叫出声来。
那女人还搞了这种多余的事啊?
“完全不靠谱。”我回答,“至少,如果没法儿说清她的住址簿里为什么会有这里的地址,那事情可就麻烦了。现在的问题是她那本住址簿上到底写着谁的名字?”
说到这里,他停顿了一下,轻轻干咳一声。
嗯,这倒也合理。
说完,我把视线转移到她身旁的隆夫身上。雅美不愧是我的恋人,一旦到了危急关头,倒也还颇有胆识。目前我们的最大弱点,还在这位公子哥儿身上。
雅美一脸不安地问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你问过他上这儿来的理由吗?”
“这人刚才来过。”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亢奋,“问我们有没有看到他妹妹。”
“您这么做,可谓高明。”我附和道,“那之后安藤就回去了?”
“你来一下。”
拓也掏出手帕来摊开,似乎要用它来盖住尸体的脸。几个人当中,感觉还是他比较沉着冷静。
一种担忧浮现在我的脑海中。
“大夫……现在立刻请个大夫来看看,应该还会有救吧?”
“我想应该是的,他没理由只盯着这个家,现在倒也不必担心。”
雅美耸了耸肩,用两只手把长发撩到脑后。白色的毛衣下,胸前的曲线凸显出来。
拓也抓起手腕,把指尖贴在脉上,摇了摇头。
他的一句话,让整个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。
听到这句话的瞬间,我感到胸口一阵揪心的痛楚。
隆夫的眼眶和耳垂通红,他如同发条人偶一样,机械地点了点头,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。有时真忍不住想说他两句,但眼下就暂且算了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隆夫君,”我叫了这位公子哥儿的名字,“你没问题吧?这次的事,所有人都必须齐心协力才行。”
“究竟该怎么办才好……”
我一边慢吞吞地脱鞋,一边问。她抓起我的手。
“安藤是不是在按着她那本住址簿挨户打听?”
“既然只写了姓氏,那么她与家里的任何人都可能会有来往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既然要撒谎,那就干脆撒得大胆点儿。”为了让她安心,我故意大声说,“真话里掺上一点点谎话这种办法是行不通的,那样真相只会浮出水面,成为招致破绽的契机。相反,百分之百的谎言
“您和您丈夫说过这事没有?”
我松了口气。与其胡扯一通,倒不如佯装不知。
“死了吗?”
现在
太太轻轻地点了下头:“她房间里的住址簿上写有这里的地址和电话。”
“这是……杀人。”
话的后半段,我是望着夫人说的。她盯着半空想了一阵,回答说:
太太立刻点头。
“可以联系他打工的地方,我会把同样的话也转告给正树的。”
“他问有没有看到他妹妹时,太太您是怎样回答他的?”
“毋庸置疑。”
创介说。就连这样一位满头银发、说话稳重的绅士,声音中也不免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听安藤说,那本住址簿上只写了个‘岸田’。”
我靠在皮沙发上重重叹了口气。目前事态还不算太糟,可以有多种发展。但尽早做好预防措施倒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看我坐下身,太太便开口说道。从她的目光只望向我这一点来看,估计雅美和隆夫都已经知道怎么个“麻烦”法儿了。
“大致可以说是这样的,但如果来往密切的话,那可就不妙了。对方要是缠着问个不休,会很麻烦的。最好说是没什么深交,也就只是在住址簿上留个地址而已。”
“我回答说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是啊。”
时枝太太揪住创介问,然而她的丈夫依旧紧闭着双唇。不只他一个,在场的其余四个人——这对夫妇的儿子正树、隆夫,还有隆夫的家庭教师拓也和我——全都无法回答她的问题。
听了我的提议,太太沉思了起来:“采访我丈夫……”
“那么,就干脆说她曾经来采访过您丈夫,这样如何?”
“妹妹?那就是说……”
果然,我点了点头,对方并非只盯着这户人家。
“不清楚。如果是个性情淡泊的人还好,但若是个纠缠不休的家伙,那事情就麻烦了。”
“我说我不知道,他就说今晚会打电话来,让我帮他找其他人打听打听。要是我不答应的话反而会引起他疑心,所以我只好答应了下来。”
“我已经跟他们说了,让他们见到安藤后别说太多,他们俩都会尽快回来。”
看我进屋,雅美便投来了紧张的目光。隆夫脸色苍白,弯着细细的脖颈望着地面。他这人原本就没多大出息,自打那夜起就一直惶惶不安,但今天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。大概出什么事了吧。我的心里一阵紧张,脸都不由得紧绷了起来。
夜晚
“这话的意思是说……”
我嗯了一声。那女的——安藤由纪子还有个哥哥啊?
“那就行——我们几个先来商量下对策吧。今晚安藤打来电话的话,都该怎么说。”
“不行了。”
“是的。当时雅美在给隆夫做辅导,我家那口子和正树都还没回来。”
创介似乎并没有想好自己该怎样回答,只好缄口不语。
“不行了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绝望,“已经晚了。还有……这么做的话,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。你准备怎么和医生解释插在胸口上的刀?”
时枝太太的丈夫岸田创介可谓是日本国内名声赫赫的建筑家。土地变少,地价攀升,让人们对未来住家的不安感不断增加。在这种情况下,人们也开始更多地听取建筑家的意见。从我个人的想法出发,不如就说是安藤由纪子也在对此进行调查好了。
(本章未完)
“见过安藤的只有太太一个吗?”
太太把我拽进了客厅,她的手竟然如此有力,让我吃了一惊。
来到岸田家,时枝太太面无血色地出现在玄关。她那张看起来就跟猫一样、平日故作镇定的脸,早已变得扭曲。
“那就拜托了。”
“我想你应该明白,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。”
“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从没想过退路。”
“对。”她点了点头,“她似乎有个哥哥。”
“立刻再打个电话过去,告诉他,如果见到安藤,要避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。安藤他这样一个个地去找,如果有人的回答出现了不相吻合的地方,那么他就会起疑——联系上正树了吗?”
我们几人聊了几句,时枝太太回到屋里,她的表情感觉要比先前镇定了一些。
客厅里已经有人先到一步,是隆夫和他的另一位家庭教师雅美。雅美教英语,而我教数学和物理。
安藤和夫,新县柏崎市×××——名片上如此印着,既没写公司也没写职业。但光看到这些,便已经足以推断出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了,就连我也不禁心跳加速。
“但如果撒了这种谎话,今后是否会留下祸根呢?”
“这个安藤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“对。”拓也回答,“没有脉搏了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我问。
“是的。”太太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