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人憎恶的雪人

“‘就我个人而言,没什么。’拉尔夫朦胧地盯着舞场上的弗雷德和莫德,回应道,‘我只是告诉你们他的一些战友当时所说的话。’”

“不,先生,您一定弄错了。如果是那样的话,我一定能看到的。”

“然后那具尸体被救护人员带走了?”

“在这里我要描述这幢房子的布局与那一刻每个人的位置。当你进入前门,会发现一间小小的门厅,左边是一条与街道平行的长廊,连接一层所有的房间。面向街道一侧的房间依次是餐厅、图书室与拉尔夫所在的会客室。如你所见,会客室的那扇窗户是最远的,也是最靠近死胡同尽头的,它正对着雪人所在之处。

“如果我没弄错的话,你也还没完全解开谜底?”

“是啊,愿他能入土为安。好了,晚安,先生。”

“一起神秘的谋杀?”

“不过,我必须告诉你,在彼得森发表这样的言论之前,流言就已出现了,但人们都把它当做毫无根据的诽谤。但现在,随着这个新的第一手证词的出现,事情开始变得有所不同,尽管在格雷夫斯家中并没有人提到这件事情。你可以认为这是由于杰瑞和巴兹尔之间的默契,使得其他人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。但是,杰瑞可能告诉了他妹妹,而巴兹尔也可能告诉了他父亲。不管怎样,流言最终传到了弗雷德耳中,尽管他一笑置之。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,他决定邀请拉尔夫在那个致命圣诞夜的晚饭后前来拜访。现在就让我们开始那悲剧的一幕……

一头黑发与充满热忱的眼睛,更加懂得浪漫。虽然似乎被大自己一岁的哥哥掩住了光芒,但最后赢得莫德的心的却是休——他们在战争刚开始不久就结婚了。格雷夫斯家的三个男人都卷入了战争,只有一人生还。约翰死于空袭,休和他的哥哥在伊普雷斯 并肩战斗,在德国人的一次进攻中受了致命伤。因此当战争于一九一八年结束的时候,弗雷德是唯一回到家中的人。

“一天晚上,莫德突然从噩梦中惊醒。她看见身着军服的休化为鬼魂出现在她的面前。休挥舞着上了刺刀的步枪,一边走向莫德,一边大喊复仇。弗雷德试图使她相信,那和诸多像她这样的年轻寡妇必定要经历的一样,不过是个噩梦。这在当时看似如此,但是后来人们却会不时记起这个奇怪的梦。

“‘嗯……我敢打赌衬衫也令人称奇。’

“让我们从头开始吧。我不知道现在这幢房子里住的是谁,但这并不重要。这幢房子总是带着悲伤的气息,像是被过去发生的事件感染了。但曾经有一段时间,这里也充满了满足与幸福。那时住在这儿的是格雷夫斯一家。约翰·格雷夫斯是一位工作认真的公务员,他像对待自己的家庭那样对待自己从事的政府事务。他的妻子,埃丝特·格雷夫斯,同样是一位在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女性。他们有三个孩子:两个儿子,二十多岁的弗雷德和休;最晚出生的杰西卡是位害羞但讨人喜欢的女孩,喜欢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和她那些洋娃娃做伴。

“莫德有一位同样参加了战争的哥哥——他叫杰瑞。当他从比利时前线返同时,发现自己的父母都死了,由此对将来产生了些许困惑。他接受了格雷夫斯太太的邀请,搬过去与他们同住。他逐渐恢复了健康,并找了份工作。但战争给他带来了可怕的后遗症:一块弹片深深嵌入他的脑袋里无法取出。他由此频繁与剧烈地出现偏头痛 ,这也使得曾为工程师的他无法像以前那样拥有一份持久的工作。然而他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,虽然年纪偏大,但在某种程度卜却和当年的休有几分相似。他很少外出,只要头不痛,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阅读上。

法雷尔的脸上显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。

“如果很困难就尽管想象好了。”法雷尔自嘲般的自言自语。他已经在平静的北布卢姆斯伯里城区 被白雪覆盖的荒凉街道上徘徊了一个多小时。这些无穷无尽的排房与几乎相同的前门、铁栏杆以及被雪覆盖的烟囱一起构成了一副枯燥的画面,使他一直在原地转圈,精疲力竭以致打算放弃了。

“悲剧就是在那里发生的。被害人被残忍地杀害于道路尽头的墙根下。”

“看来我一定是弄错了,”他承认,“那些房子看起来一模一样,这使我一整晚都在犯错。我正在寻找我的一位朋友,我想我现在明白了,他就住在隔壁街道——和这幢房子一样,在尽头处。”

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?法雷尔确信,刚刚在这条窄街上并未遇见任何人。除非此人之前就已经在街道尽头的昏暗角落里——这样的话,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做什么昵?

“‘十二码。你不知道吗,这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。’

“哪一晚?”

有那么一刻,法雷尔雕像般呆立在那里。他的眼睛逐渐习惯了暗淡的灯光。第一幢房子里透射出的灯光照亮了道路尽头的那些黑暗区域,但那仅仅是一面棕墙。然而,这其中却依然残留着由于某种不真实带来的不确定感,或许是由于这名奇怪的陌生人的存在,也或许是由于那朦胧盘旋于半明半暗夜空中的寥寥雪花。

陌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挑战的意味。

(本章未完)

“一切都很好,直到一九一四年初,两兄弟遇到了一位名叫莫德·福克纳的女孩。她并不缺乏爱慕者,而两人也都疯狂地爱上了她。她有着心形的脸庞,男孩子般的发型,还有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,的确是位迷人的女孩。比起弟弟休,一头金发的弗雷德更外向。他很英俊,也很爱讲故事,而高大的休则有着

“那晚所有人都将热情投注于聚会之中,但是拉尔夫随后抛出了惊人的言论。当弗雷德和奠德正在跳舞时,拉尔夫待在吧台边,和巴兹尔以及杰瑞在一起。他在喝醉的情况下吐露了心事。

“‘这是今晚全场最惊人的服饰,’她迅速喝下一杯香槟,‘你是从哪儿找到的?’”

“是的。所有迹象都显示那是鬼魂所为,但从证据上看,只有拉尔夫可以这么做,他的命运也因此被决定。不论其他人如何聪明,都很难想象他们是犯罪的实施者。”

这起非同寻常的事件发生在一个异常寒冷的圣诞夜。法雷尔十点左右离开招待他的主人,赶去参加另一场聚会——一位他前晚巧遇的老朋友邀请他一同参加午夜的弥撒。当他的朋友向他介绍前往自己住处的最短路线时,他——不用说——认为那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。

“嗯,这是一项毫无遮掩的指控。如果那颗子弹的确不是颗德国子弹,那我们谈论的就一定是一桩暗杀。果真如此的话,很明显凶手就是弗雷德。他利用这个机会除去了自己的对手,也就是抢走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弟弟,这样莫德就可以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了。噢,莫德的噩梦现在更容易理解了。”

“‘我必须说,相当喜欢,真的。’

“晚上好,先生。您是在找人吗?”

“那么,那究竟是场幻觉,还是我偶然见到了鬼魂?”

“这一切真是令人悲伤啊。”

但透过明亮的窗户,他却看不到自己沮丧的形象,而是一派欢乐的景象。人们正在摆满食物的桌前,在挂满纸链和蜡烛的圣诞树旁,欢笑着,歌唱着,甚至随着老钢琴曲或小提琴的调子翩翩起舞。

“凡事皆有解释。”

“我对此事表示惊讶,因为我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。我没有看见任何人,一个也没有。”

“啊,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解开!”

“我也必须告诉您万斯父子的事情。查尔斯·万斯上尉不仅是已故的约翰·格雷夫斯的老朋友,同时也是休的教父。他同样在战场上受了伤,一条腿瘸了。虽然举止相当粗鲁,但他却很聪明,而且充满了自信。自从老朋友死后,他就认为照顾好这一家是自己的责任,因此频繁地进行拜访以确认一切安好。每次陪同前来的都是他儿子巴兹尔,他是一名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,而且对那位虽然守寡但却依然年轻可爱的格雷夫斯夫人充满了热忱。巴兹尔是一名举止文雅的绅士,生性爽快,受人尊重。和杰瑞一样,他已年过三十,我相信,若不是弗雷德持之以恒地追求莫德,恐怕莫德早已投向他的怀抱了。弗雷德那时只是名打字机销售员,毫无疑问,他对莫德从父母那里继承的财产很感兴趣,期待凭此一展宏图。好了,让我们先从第一起事件开始,它发生在一九一九年十一月——那起致命事件的前一个月。

“既不是流浪汉也不老。”警官缓缓摇头,“他不超过五十岁,穿着相当体面。我们还不知道死因。附近很多人在外出时都看到过他。他倒在了那条街道尽头的角落里,似乎是陷入了长眠。”

男人看上去既惊又喜。

“‘世上所有的金子,我亲爱的。’

“‘是的,我和格雷夫斯兄弟相当熟,尤其是被打死的休,那个可怜的家伙。不过,你们知道有些人是怎么说他的吗?这其中有很多传闻,尤其是当人们不能确定某些事的时候。但另一方面,我却无法保持沉默,因为——该死的!有人说杀死他的不是一颗德国子弹。’

“‘对极了。别的店里都买不到。当我看到喜欢的东西,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,没什么好犹豫的。’

“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’巴兹尔问他。

“‘当然是镇里,今天早上在摄政大街的“彭伯相博伊尔”买的。一个小美女还告诉我,我将在这个特殊的夜晚碰到一场意外的邂逅。’

“那一天,大雪一直下到夜幕降临,整条街道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色。第一起事件发生在晚上九点钟——格雷夫斯一家和万斯父子刚刚就餐完毕的时候。保险丝突然断了,走廊、厨房和门厅陷入了一片黑暗。由于没有备用的保险丝,大家决定等到明天再做处理。万斯上尉想到自己在拉塞尔广场的家中还有几根备用的,便不顾自己的跛脚与朋友的反对,坚持回家去取。‘饭后稍事运动将会对我很有好处。’说完,他便在九点半左右离开了。

当搬运者们忙着把担架抬进救护车时,法雷尔试着问那名警官:“一个老流浪汉?冻死的?”

“请再说一遍……”陌生人惊讶地回答。

“当然,就像所有的尸体那样。但是,我亲爱的先生,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情了。”

“十年前的圣诞夜——一个发生了可怕事件的噩梦般的夜晚,就在我们现在站的地方。”

“他的归来,对无法从丈夫和幼子之死中摆脱的母亲无疑是莫大的安慰。莫德似乎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,但在幸存者的关心下,年轻与婚姻的短暂使她很快走出了低谷。因此,不到一年,她和弗雷德便开始筹划订婚。从某种程度而言,这是对所有人的安慰,尤其是已经习惯了家中存在年轻女人的格雷夫斯太太。

“‘你的鞋子也非同寻常昵。’

男人转过身,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向街道尽头的黑暗处。

“先生,您看起来很自信。我能问为什么吗?”

说罢,警官爬上车走了,大街上只剩下有些困惑和不明所以的法雷尔。这里有些不对劲,但他又无法指出问题所在。他呆立着注视了那条街道一会儿,便向其深处走去,因为他的朋友很可能就如他所说那般——住在尽头的右侧。

每每追忆与反思往事,欧文·法雷尔总是会怀疑自己双眼所见之物。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时间:当抬担架的人在狭窄的路旁街道出现时,是晚上十一点左右。不但他亲耳昕到附近教堂的钟敲了十一下,还有好几个目击者也确认了这一点。至于其他的……难道都是他的妄想?他之前有过这种神秘的预感吗?抑或仅是因为他喝了太多主人慷慨提供的美酒?但即便如此,这也很难解释那个巧合。欧文·法雷尔,这位以推理能力闻名的小个子中年绅士,始终认为“凡事皆有解释”。人们常常请教他一些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,而他也毫无例外地解决了这些事件。一九二九年冬天发生在伦敦的那件事就是对他能力的极好证明,除了迄今无法解释的那个令人困惑的时间问题……

“万斯医生正待在餐厅里,吸着雪茄。格雷夫斯夫人则待在餐厅对面的厨房。由于入夜时她就已经把女仆打发走了,因此此时她正借着枝形吊灯的灯光准备着咖啡。她听见彼得森来了,并瞥见了彼得森与杰瑞交

“圣诞节的三天前,莫德、弗雷德、杰瑞和巴兹尔医生到镇上参加一个朋友举办的聚会。那一晚非常重要,因为他们在那里遇见了拉尔夫彼得森——一名来自北部的年轻富有的农夫。他在战争期间认识了格雷夫斯兄弟,并曾与他们并肩战斗。他那无精打采的态度、卷曲的胡了与银框眼镜下十字形的眼睛,再加上在舞会上放荡不羁的行为,使得这个人异常引人注目。他直接走向莫德,这一举动令弗雷德感到有些好笑——因为他尚未公开他们的婚约,也并未将拉尔夫视为危险的对手。相反,老战友的笨拙表现让他捧腹大笑。莫德也加入其中,与彼得森调情,并装作对他那艳丽的新服饰很着迷。

钟刚刚敲过十一下。在探索了又一条死胡同之后,法雷尔便开始认真地考虑回家的问题了。就在此时,他注意到两名救护人员抬着一副担架从路旁的一条街道里走出。他很惊讶没有听到他们到来的声音,不过他觉得这应该是那些狂欢的人们太过吵闹的缘故。他们有条不紊地缓缓走向救护车,灰色的影子映衬在眩目的雪白之中。一名穿制服的警官走在最后,像是在举行一场葬礼。这一幕使法雷尔非常惊讶,因为在过去的一小时中他几乎没看到任何人。当他意识到担架上那人的脸被盖住时,不禁喉咙哽咽。通过毯子边缘下的鞋,他发现死者是名男性。圣诞夜的意外?真是一场悲剧啊!

法雷尔迅速转身——一名中等高度、没戴帽子、穿着俄国羔皮领子大衣的男人正面对着他。他的胡须修得尖尖的,显得与众不同,透过黑暗所辨识出的,是他那张愉悦的脸。

“事实上,我现在闲得很。我已经不指望今晚能找到我的朋友了。”他搓了搓双手,并用力地吹了吹。“虽然我更喜欢在火炉前做这件事,但请继续吧,我听着呢。”

陌生人停下来,像是在强调自己刚刚说的话一样。法雷尔打破了沉默。

“‘非同寻常——非同寻常的大!’弗雷德狡诈地附和。

陌生人好像没听见提问一般站立不动,凝视着犯罪现场。法雷尔明显感到了寒意,尽管他穿着厚厚的大衣,却依然瑟瑟发抖。漫长的沉寂之后,陌生人悲哀地说:

“在那起事件中,拉尔夫被判有罪并被绞死了,但我知道他是清白的。他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坚称自己无罪。我每年都来这里,希望有人能够揭开那起神秘事件的面纱。”

“是的,不过看来我一定是弄错了地址,”法雷尔注视着陌生人,回答道,“但请告诉我,您知道刚刚被抬走的那个不幸的家伙是谁吗?”

街道的尽头是一面墙。墙的左侧同样是一面没有任何开口的长长的高墙,右侧是四幢气派的排房,只有前三幢的窗户中透出灯光。这儿肯定就是那个可怜的家伙被发现的地方了——法雷尔这样想着,停在最后一幢房子旁边,周围一片漆黑。他划亮一根火柴,弯腰查看门铃上的名字,并再次深深叹息:这依旧不是他要找的地方。此时,从背后的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,吓了他一跳。

“格雷夫斯太太不喜欢那个雪人。她想毁掉雪人,但面对嚎啕大哭的杰西卡,也只能放弃。弗雷德对此也很生气,但杰西卡使他镇静了下来——虽然杰西卡平时是个恬静的女孩,但当她的小天地——包括她的洋娃娃或其他任何私人物品受到威胁时,她就会变成一头母老虎。最后,她甚至把她的雪人命名为‘休’。所有我描述的这些事发生在那个致命的星期之初,并影响了整个家庭。例如,在‘休’刚堆好的那一晚,莫德在进入房子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:她确信自己看到雪人在动。当然,这不过是她的臆想而已……至少我是这么看的。

“那可能是在更远的地方……路的尽头?”

“是的,毫无疑问。”

“那么,如果您有时间的话,我将很高兴能告诉您那个故事。我不相信您能解决它,但您一定能给予我很大帮助。”

陌生人看了一眼那幢沉寂的房子,开始了他的故事。

“他没有注意到‘休’——那个依旧站立在死胡同尽头的雪人,像个纹丝不动的哨兵,配着那无用的钢盔与刺刀。很显然,拉尔夫在十点十五分抵达了格雷夫斯一家的住处。杰瑞开门迎接。他注意到弗雷德不在,便让彼得森先在会客室等待。‘他一定在楼上,大概是在卧室里。’杰瑞如此解释,独自留下访客后便离开了。

“那年是个严冬,大雪频降。杰西卡虽然已经快十五岁了,但却依然有颗童心,毫不掩饰在雪中的玩乐之趣。她在街道尽头堆了一个巨大的雪人,并以此为豪。她严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那个雪人,人们也都从一开始就很好地遵从了。然而,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命令一般,她用已故哥哥的钢盔和夹克来装饰雪人——这些都是当时军队返还的死者物品。此外,她还在雪人的臂弯处夹了一把刺刀。在明亮的阳光下,这看起来仅仅只是显得奇怪罢了;但入夜后,这些却变得充满恶意与威胁。毫无疑问,钢盔和刺刀在家人中引起了强烈反响。

“我知道了,”陌生人承认道,“那是威尔逊一家曾居住的地方,但他们那晚并不在家。”

法雷尔很想反驳,但是陌生人的沉着自信使他不得不重新回顾那一幕。他不由得怀疑:是否由于自己长时间在寒夜里徘徊而太过疲劳,才产生了关于那幕奇怪葬礼的幻象?此外,他那很少出错的直觉也告诉他其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。

(本章未完)

“‘那么你打算为此付出什么?’

“‘哦?’莫德说,‘那你喜欢我吗?’

“就是那个五分钟前从这儿被抬走的刚过世的人。他一定是倒在这附近,然后被人发现的。”

“你应该知道,即使是最不可思议的谜团,也终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。”

“所以的确有具尸体!”法雷尔耸耸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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